何必西天万里遥

【追凌】思追令人老

径庭:

※短,糖,欺负舅舅,OOC(大概?)


※又名:一不小心和舅舅出柜了


***


云梦莲花坞


“舅舅,我出门了。”


“嗯。”


近日金凌总跟着蓝家几个小辈门生出游夜猎。


酉时吃过晚饭便匆匆背了弓抄上剑,一巅一巅地跑出门,步伐轻轻,看着十分欢喜。江澄看着渐跑渐远的金凌,觉得自己这侄儿最近脾性好了一点,有些宽慰。他不懂教养孩子,对谁都一概凶巴巴。所以金凌跟着他到这么大,性情也变得像个缩小版江澄,说话毒,做事冲,傲气得不可一世。


江澄觉得这不太好。


但他没法说。因为他自己就是这么个德行。他年幼时也曾落单,然后出现了个二皮脸的魏无羡,不说后来如何,年少的那段日子,他过得很是不错。


但不是每个如江澄一般的少年身边都能有个魏无羡。


比如金凌就没有。没有人愿意做他的玩伴。


金凌直勾勾盯着不远处三五成群打成一团的少年郎,下巴微扬,挑起秀气的眉毛,眼中全是嫌恶。


“哼,成天只知道浑闹。”


但江澄在他身后看着那日益挺拔起来的背影,觉得还是有一丝落寞掺在里面的。


所以即便是蓝家人,江澄想:也是好的。


然而金凌这几日积极地太猛,让他觉得不大对劲。平时要睡到日上三竿,这几日天刚擦青就起床,在屋子里好一顿折腾,连带住在隔壁的自己也睡不踏实。白日频频出神,问了话,好一会儿才回答。每天就盼着吃晚饭,碗筷一撂,身影就飞窜出去。仙子汪汪汪地跟着,也窜出去。


着实与平日不同。


那天江澄经过金凌的屋子,从半掩的门缝瞥见这半大孩子正小心翼翼地篦头发。掉下来一缕,再梳上去。鼓出来一块,散下发绳又重新用篦子轻悠悠地拢起,高高地绾一个结,扣好镂空掐丝的小金冠,余下的长发顺顺地垂下来,再束上惯用的发带。


暗纹牡丹金丝线,一寸绸缎一两钱。


“金凌?”他推开房门,恰巧金凌发带已稳稳地绑好了。


“你做什么这时候绑头发?”


“刚才碰松了,重新绑了一会儿好出门。”


“舅舅,”金凌转过身,发带随着动作飘扬。


“我看起来如何?”


江澄心里咯噔一声。


这小子,情窦初开?


喜欢上哪家姑娘了?


可是近几日也没见着旁的什么人。蓝思追,蓝景仪,还有别的他记不住名字。


难道是蓝家的女修?


江澄想了想又摇摇头否定。蓝家的规矩一向最严,弟子是从不与女修一道出行的。


那要不然……


江澄倏地瞪大了眼睛。


然后嘴角染上一丝满意的笑容。


很好,没白把金凌养这么大。在别人面前不肯服输的这一点看来是学着了。想那蓝家子弟,一个个打扮得出尘绝世,虽不如金家奢华,到底容不下一丝邋遢。现下金凌肯定是觉得自己装束比不过蓝家那群小辈,所以要认真准备。


他想起金凌五岁时,第一次让自己给他篦头发的情景。


“舅…舅舅,给阿凌梳头发好不好?阿凌不会。”那时候金凌还奶声奶气的,也不怕他,头发软蓬蓬地翘起好几绺,说着就把尚且攥不稳的雕花鱼骨梳擩进江澄的手心。江澄看着软糕团子一样的侄儿心里怜爱得紧,应了声“好”,嘴角难得含一抹温和笑意。


但这笑意在他托起金凌细软的头发时就僵住了。


是啊。江澄突然想。老子哪里会扎头发???


他连发簪都不用,一个三寸长的的九齿银梳,插进头发,绕两圈,再插上,系一根发带,完事。那些好看的,繁琐的,精巧的,他一概不会。


但金凌如此信他。杏子般的大眼睛一眨不眨,盯着铜镜里的人像。


他稳了稳心,开始慢慢梳金凌的头发,还对五岁的小金凌进行谆谆教诲:“阿凌,你为世家子弟,自然要注意仪表。但不可过分注重打扮,这不是男子该做的事。”


拢在一起,一抓。


“听懂了吗?”


发绳一绕,一扯。


好了。


“听懂啦!”小金凌声音嗲嗲的,看着铜镜里的马尾咯咯地笑。


后来那素净的发绳替换成一眼便能显出金家奢华的缎带。但金凌依旧每次都一抓一绕,高高的马尾翘在脑后。纵然看着整齐,仍是显得寒酸了些,不那么像回事。


而今他把头发整整齐齐地梳起,额间一点明志朱砂,身着金星雪浪袍,脚蹬暗纹六合靴,回眸间,尽是少年的英气俊朗,连向来刻薄的江澄都要忍不住道一声好。


“天底下还有比我侄儿更俊的吗?”


金凌可能没料到江澄会这么夸他,一瞬惊,而后便都是喜。大着胆扑过来问江澄要不要帮他也绾个头发,看着和气一点的那种,好讨舅娘。


江澄虽然心情不错,但看金凌颇有蹬鼻子上脸的趋势,说了几句话,就又把他打发走了。


他本是十分满意的。


所以第二日傍晚才敛住气息,静悄悄地进了金凌房间,在他身后负手而立,看看他这半大侄儿在房内躲着做什么。


金凌在练字。


他顺带便瞥了一眼金凌在写什么。


然后仿佛被雷劈了一遭,定住身形。


“金凌。”江澄叩了叩书桌。


“你给我念念你写的什么。”


“舅舅???!!!”金凌转过头,大惊失色,扑身遮住自己面前的一方宣纸。


江澄比他更快,略一动,那张纸就夹在了指间。手腕一抖,江澄展开那张纸,对着金凌。


“你念。”语气很硬,不容争辩。


“……思君令人老。”


“你再念。”


“思君令人老。”


“你当我不识字?”


“……”


“……思追令人老。”


“思追是谁。”


“不知道。”


好好好,越发长进了。且不谈他抄这诉请之诗,就那抄错的一个字,扎眼得很。


江澄冷笑,高声一喝。


“金凌!”


“舅舅今晚我也要夜猎我先走了!”金凌欲夺门而出。


他哪快得过他舅舅的宝贝鞭子。


紫电紧紧地将他捆了个结实。江澄面若冰霜。


“你今日休想出门夜猎。”


转身便往门外走。行了两步停下,又添上一句。


“蓝思追也别想。”


***


“今天大小姐怎么这么慢?”


“景仪,不要这样叫。”


“好好好,准许你叫人家名字,不准我给人家取外号。”


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,就等金凌和他们汇合,便能起身前赴夜猎之地。此时,只见一个家仆打扮的人从莲花坞正门口走了出来,在他们一行人面前收住脚步。


那人礼了礼,开口:“请问哪位是蓝氏蓝思追公子?”


“在下姑苏蓝思追。”


穿着紫色素服的男子侧身让出一条路,做了个请的姿势。


“请随我来,我们江宗主有请。”


原本你一句我一句的几个弟子在听见江宗主三个字时,登时噤了声。蓝景仪看了看蓝思追,又看了看云梦江氏的大门。


“……思追,保重啊。”他思忖着要不要给蓝家通个信,别是有去无回了。


蓝思追也楞了半顷,然后明白过来,脸上又恢复了谦和笑意,向那家仆点了点头。


“那便有劳了。”


踏进大门,迈下台阶,穿过校场,他直接被带到了江氏的厅堂。堂前正中的主椅上,江澄正襟危坐。


下仆把他带进来后就自行退出去,吱嘎一声阖紧了门。


“江宗主。”蓝思追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。


“蓝思追。”江澄意味深长地啧了一声,问道:“你是你家宗主的门生?”


“否。在下的师长是含光君。”


“蓝忘机。”这声里就带了明显的厌恶。


“你可认得这是谁的字?”


一张纸向蓝思追飞来。他空手接住,把那薄纸摊平,见上面赫然写着五个大字。


思追令人老。


他是很不想笑的。离自己不到十尺便是不知何时会爆发的江宗主。可他看着宣纸上那算不得端正的毛笔字,还是没忍住唇角翘得更高。


这是金凌的字。


“此为金凌金公子的笔墨。”


“既是知道,我也不绕圈子。你和金凌,什么关系?”


蓝思追沉默了半晌,抬起头看向江澄,眼神仍旧和气,却坚定,无一丝畏惧。


“我倾慕金公子已很久了。”


话音未落,只听铿锵一声,银光一闪,三毒出了鞘。与此同时厅堂旁侧的屏风也倒了下来。准确地说是被人撞倒的。


“舅舅!舅舅!”


“如兰?”蓝思追脱口而出,见金凌双手背后,整个人被绑得很紧,拼命用力仍挣不脱,人半倒在地上,奋力抬头看着他们。怪不得江宗主今日未戴紫电,原是捆在金凌身上了。


“不是叫你安生待着!”江澄拧眉怒斥,手下一捻收回了紫电。金凌爬起身,才向前踏出一步,鞭子便一下劈在他面前的地上。


厅堂中安静下来。


“你再往前走,这鞭子就落在他身上。”


金凌待在原地不敢动了,急急地冲蓝思追嚷:“蓝愿!你还笑!还不赶紧跑的!紫电比你家的家鞭不知要厉害多少!挨一顿你就别想站起来了!!!”


蓝思追见金凌担心他,又思及不久前看到那句写错的诗,很是高兴,眉眼弯了弯,点了点头。


“如兰。”


“蓝愿,不是告诉你不要这么叫我吗!”


如兰?蓝愿?


江澄额前的青筋跳了跳。


金凌见他舅舅没有下一步动作,抓紧这点时间曝白:“舅舅!我……我和蓝愿早就见过!我喜欢他!你不要打他!他……他迟早要管你叫舅舅的!”


早不如巧,蓝思追顺着金凌的话脆生生接道:“舅舅!”


江澄腾地一下火了,紫电在手中泛起火花,滋滋作响,顿时也忘了长幼,只觉得眼前的人实在可恨,扯着嗓子便喊了回去:“谁是你舅舅?我没有你这个舅舅!”


……


江澄的嗓门很响,声音穿透力很强。他中气十足地吼起来,莲花坞里里外外,上上下下,全都能听到。而且云梦多湖多山,一喊起来,回声颇大。


江澄原先还挺喜欢这点的。


比如他年幼的时候会喊:“魏无羡这个登徒子!”


一时间,“魏无羡”“登徒子”等字眼如水纹般扩散,传得整个莲花坞,无人不知,无人不晓。


而现在,在水光山色中来回跌宕的,也是他好听的声音。


“没有你这个舅舅……”


“你这个舅舅……”


“舅舅……”


“舅……”


蓝思追不敢笑,金凌也不敢。枪打出头鸟,他们俩以后还要过日子,不想被紫电打个半残。


“……总之你给我滚出去。”


眼前指着他鼻子骂滚的,倘若换了旁人,蓝思追是要不忿的。蓝氏名门望族,家中尊长严厉却不粗鲁,他还是头一次被这样对待。但这个人是江澄,是金凌的舅舅。


这便是见家长呀。蓝思追想。抢走人家养了十几年的心头肉,总要被骂一骂。所以他不气,还是温和地笑着,一派蓝家人的模样,清秀,整洁,纤尘不染。


但他和蓝曦臣或蓝忘机都不相同。蓝忘机是拔地而起的冰川,眉目中藏着万年飞雪。蓝曦臣是江南三月的春水,唇畔涓着蜿蜒溪流。而蓝思追,可能因着年少,性格中还带着遮掩不住的蓬勃,眼睛大而闪着光,像夜幕中烁烁的辰星,也似清晨嫩叶上的朝露。


“那今日就不多打扰舅舅了。”


他欠身行礼,轻点足尖,不等江澄发作便御剑骋出云梦的府寨。


江澄对蓝家人早就不顾忌了。一个两个,看着不声不响,白菜拱起来又快又准。他恨铁不成钢地瞥一眼斜后方的侄子。金凌双颊泛着粉,柳眉微蹙,凝视着门口出神。


活脱脱一个思春的二八少女。


江澄啪地甩了一下鞭子,火也随着这一声脆响烧了起来。


“看!看什么看!蓝家有什么好?魔怔了不成?!”


“舅舅。”金凌的语气突然平和下来,还带了丝丝恐惧。


“有话快说!”


“温……温宁。”他抬起颤颤的手,指向大门。


“温宁?!”江澄正愁没处发火,三步并一步跨到门前,只见微风习习,鸟语花香。


“你哪只眼看见的温……”他转过头询问,哪儿还有金凌的影子。


只有堂后的小门开着,颤悠悠地动了一下。


……


“金凌你这混账小子!!!”


***


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。


蓝思追转过身,果然看见向他跑来的金凌。


“如兰!”


金凌在他面前站定,二话不说在他肩上捶了一下。


“叫你跑你傻笑什么!还跟着我喊舅舅!他再吓唬我也不会真打我!你凑什么热闹!”


金凌有些气急败坏,手下得重了点,蓝思追脸皱一下,手掌包住金凌还按在自己肩上的拳头。


“疼吗?”金凌没好气地问。


“疼。”


“疼死你算了!”


“你舍不得我疼死,你还要思我呢。”


“谁思你!”


“如兰,”蓝思追仍噙着笑,声音都失了蓝家子弟的稳重,“思追令人老,可是你写的。”


“我……抄错了!”


“是是是。”蓝思追只觉得眼前的人可爱得紧,把金凌捏的死死的拳头扯到嘴边,啄吻了一下。


金凌觉得自己被火燎了一下,飞快把手抽回去。


“你干什么呢!”


“亲你呀。”


“被含光君知道你这么轻佻,罚你抄书!顶着水缸抄!”金凌另一只手握着自己的拳头,心扑通扑通跳起来,嘴上还是不饶人。


“这招是老祖前辈教我的。”蓝思追认真交代。


金凌觉得自己有必要去蓝家告上一状了。希望蓝忘机把魏无羡看看好,不要让那人平白污染他家蓝愿的耳目。


不是。


哦不,是。


是他家蓝愿。


他家的。


原来仙子是他的,现在多了个蓝愿,虽然只有一人一狗,不过金凌想:差不多够了。


“蓝愿。”


“嗯?”


“你觉得我舅舅凶不凶啊?”


迟疑了一秒,蓝思追点点头:“凶。”


“那你怕不怕啊?”


他又点头,老老实实承认。以他现在的实力,根本不是江宗主的对手。


金凌一下就笑了,激动和兴奋像火苗一样,窜上他跑得泛红的脸颊,整个人看起来熠熠生光。他拍了拍蓝思追的背。


“你别怕。”


“我保护你。”


语气中尽是得意。


蓝思追怔了一瞬,然后心头涌起难以形容的冲动。他现在知道为什么含光君愿意把老祖前辈揉在怀里,一动不动地在草坪上和兔子待一下午了。他现在也愿意。一万个愿意。


蓝家子弟向来都是实干派。


“蓝、蓝愿,你干嘛!”


天已经完全黑下来。弯钩钩的上弦月,水波缓缓的荷塘,还有荷塘边两个模糊的身影。


“抱着你呀。”


***


金凌脚步极轻,弯着腰摸回自己的寝房。


“你还知道回来啊?”


“舅舅!!!”金凌吓得心惊肉跳,回过身看见江澄正斜靠在卧椅上。江澄见金凌回来了,抻抻筋骨站起来,点燃桌台上的灯,向他踱步而来。


“长本事了?还会唬人了?”一字一句,咄咄逼人。


金凌垂下头抿了嘴。他自知自己做得不对,不光骗人,骗得还是他亲生舅舅,会用鞭子抽人的这个。


金凌没开口,等着江澄发落。江澄也不开口,等着金凌坦白。两人僵持了半晌,最终还是江澄心中一叹,打破沉寂。


“去哪儿了?”


“……找蓝愿。”


江澄头疼。他现在听到蓝家人就头疼。


“那小子有什么好的?”


金凌见江澄放软了口气,连忙掰着手指认真数了起来:“他不说我脾气差;和我争的时候很和气,争完不翻脸;夜猎的时候经常问我去不去;我失手了他也不气……”如是云云,说了一大串零七八碎的。


“还有……”金凌眯了眯眼,脸上浮出零星霞色。


“还有?”江澄内心警铃大作,他的好侄儿才十六岁,蓝思追要是敢动他,那不论如何都要打断了腿再说了。


“他把抹额给了我。”


江澄心道还好还好,金凌还是完整的,紧接着翻了个白眼。


抹额?


哼。


他现在觉得,蓝家的抹额之所以时时刻刻戴在头上,就是为了随时随地摘下来套拢小姑娘,


……还有小公子。


魏无羡拿着抹额,一脸痴笑。


金凌拿着抹额,满脸赧意。


比起规束,这抹额做定情信物的几率怕是要大上许多。


那蓝思追给了他什么好处,就值得他这么喜欢?


但江澄看着金凌的脸,又觉得:是没给他什么,只是他恰好需要的东西罢了。给的再多,不是想要的,有什么用。给的虽少,只要合适,又有什么关系。譬如他自己,只想寻个婀娜温柔的女子做妻,至于那人有没有家世,修为如何,甚至会不会烧他最喜欢菜,都没那么重要。当然是要会夸他的,夸他帅,夸他高,夸他功夫好。


江澄还是心软的。


他能怎么样?三天三夜饿着金凌?逼他发誓以后娶个好姑娘,再不和蓝家的臭小子联系?他觉得自己真是又当爹又当妈。不光要操心金凌的功夫和修为,还要上赶着关心儿女情长。他自然不会这么容易放宽了心,也不会这么容易就答应他们两个在一起,但也不会强扭着金凌违背他的意愿。


来日方长。


“金凌,你过来。”


金凌听了这话,知道是江澄的妥协。他舅舅是什么人?自然不会和他讲:“你和蓝思追搞在一起,很好,我很支持,什么时候入洞房?”


但眼下肯温和着一张脸和他讲话,就不是把这事说死了。


还有余地。


“干嘛啊舅舅?”


江澄也不知道叫他到自己身边来做什么。不如让他给自己绾个头发吧。夜猎不知道有没有长进,但他亲眼看见金凌篦头发,觉得很是有模有样。


“你上次不是说要给我绾发结吗?”


金凌乐了。


他想他们还有很多时间来磨江澄。江澄总会耐烦不得,总会答应。


于是他乐巅乐巅地跑到江澄身后,拆下他舅舅头上尖锐的银梳,从桌上拿起篦子。江澄的头发很硬,很厚,和他的人一样。


但掂在手里很沉,就像江澄在他心里的地位一样。


“舅舅。”


“做什么?”


金凌歪着头,江澄从镜子里看见他笑吟吟的模样。


哼,他们云梦江家可从没教孩子这么笑。


有点像蓝思追。


江澄嫌弃地撇了撇嘴角,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。


“想找舅娘啦?”


 


 【END】


江宗主彩蛋:你们一个两个都在下面!不争气!真不争气!呸!


 


我欺负舅舅欺负得超开心。


其实我很喜欢江澄和金凌的互动,所以写得多了些。最开始是因为“别叫我舅舅,我没有你这个舅舅”所以动笔的。本来打算3k完结果爆了两倍......总之是糖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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