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必西天万里遥

宁夏 real end

便当当:

老泪纵横的终于完结。我的流水账水平再上高峰。


两个夏天都过去了,这个夏天终于结束了,谢谢大家。





修文物和扯皮子日常AU,梗from纪录片/和鸦鸦聊天的脑洞产物


前文: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假的尾声    还没完结







七点三十分,向晚的天空抹上几撇玫瑰色,琉璃瓦与车流的反光交相辉映,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种亘古史诗与走进新时代双声道播放的意境里。


景山顶上,郭骑云正见证着一场夕阳下的奔跑。


明楼也想起了他逝去的青春。


——因为在烤鸭店游击约会而迟到的明三兄弟,豁出了全身力气踩单车爬小山,要是外加一个横渡后海,能在零八奥运主办城市来一场铁人三项。


明台是猴精体质,明诚也每天绕皇城跑步,突击一趟也还都在阈值范围内。明教授吧,跟二十来岁的小花骨朵儿一比,回血时间长点儿。


明诚笑眯眯站在他边上:“大哥,一阵子不见,你体力变差了。”


明楼发狠得一点没有说服力:“嗯?你说谁体力差?”


明台从边上过,感觉这个对话他不应该加入,又忍不住跑进来犯浑:“大哥,我来点播一首《算什么男人》送给你。”


“臭小子,我不把你拎在身边管教,你是不是以为我不做大哥好多年?”


明楼爬起来要揍他,明台一下溜得远,躲到郭骑云的机子后面去,拿大几万块当人质。


明台从小最会就是这招,无师自通,能挟持得一手好瓷器。明楼也一向有招儿对付他,就是板着脸站在那儿,不准阿诚去拉他——


“右手边那个瓶雍正的,左手边那个杯建窑的,随便磕了哪个,我明天就把明台抱去卖了。还不够赔大姐的呢。”


小明台才真正要哭,一嚎就要松手,明楼明诚吓得扑上去,正好一人抢救一个。


明楼抓着哭得仿佛被全世界亏欠了的小明团子叹气:“我的祖宗哦!”


小阿诚也抓着大姐的另外两个小宝贝们呼呼:“我的祖宗哦!”




明楼逮不到小兔崽子,叉着腰一副要指点江山的样子。他不远处站着个灰发疏眉的老人家,背着手站得气定神闲,似乎正乐呵呵地望着他们这边瞧。明楼端得收收站姿,没想定睛一瞧,这不是姚老么!


明诚赶紧迎过来问好:“老师,您怎么上山来了?”


姚老师挑着眉望那远处的明台,笑着说:“年轻人就是朝气蓬勃噢。怎么?你们几个下班都来运动啊?”


几米开外的那个远远鞠了个躬,乖巧得很的小样儿,趴郭骑云边上钻研设备去了。郭骑云抱着手拿眼角余光鄙视他:“瞧您怂的!”


明诚笑着指郭骑云的长枪短炮:“小郭上来拍宫城呢,我家那个小的还没上过景山,我和大哥也久没来了,就一起走走。老师这是……?”


“这不是今天院里来人商量退休和返聘的事情嘛。”姚老从明诚身上移开视线,心和眼都一起投向了面前的那片围城里。


“突然就这么想起来,好像不太记得这宫是什么样子了。你说是不是蹊跷得很?”


“啊?”明诚一时接不上哏。


姚老收回远眺,侧头看他一眼:“里头太大了。每天在里头走,它变成咱们一群人的世界,你变成它的一部分,你自然就不记得了。潜意识的东西,不去记的。


“要说也有意思,咱们在这么大的地方里,每天却又总盯着那些最细小的东西,翻来覆去的研究。你说咱们看那片哥窑的碎片,讨论了得有半个月了吧?半个月半个月的,时间就这么过去了,大半辈子。


“我七六年参加工作,在这里岂止过了大半辈子噢。


“但是我的大半辈子,也只来得及看那么些碎片。


我的一辈子和它的一辈子比啊,哈哈。”


姚老师说这话的时候,一如往常乐呵呵的。


“明诚今年几岁了?”他又问。


明诚答得谦逊:“二十七。来院里刚五年。”


“嗯。”姚老师眼角的皱纹眯成山水画里的皴法。


“日子还长着呢。”






八点,城市的华灯已上,下了山的兄弟三人刚踱到公寓楼下,明台的手机接到了来电。


“大姐!咋办!我说啥!啊!谁来接!”明台双手横捧电话,呈到两位哥哥面前。


明诚抬着一边眉毛看明楼,后者给弟弟们一人一个卫生球,边拿手机边看老幺:“抖什么抖?”


明台的振动模式仿佛被按了暂停键,转念一想,诶,对啊,我又没闯祸,怎么谜之觉得做了亏心事?


“大姐。是我。”明楼这边厢已经接起电话。


明镜的语调听起来很放松:“明楼啊。你们都在一起是吧?那正好,回去了吗?我就在附近,过去家里看看两个小的。”




二十分钟后,北京市东城区某居民楼两室一厅的沙发上,明镜董事长被她三个弟弟的视线亲切关怀着。


明台挨着明诚耳朵窃窃说:“这是大姐自投罗网,不能怪我们,对吧阿诚哥。”


明诚也自我催眠:“翻身农奴把歌唱,五年催婚得解放。天道好轮回,苍天饶过谁。对,这不能怪我们。”


明镜一拍沙发扶手:“你们两个在那叽叽咕咕的说什么呢?这是要干什么呀?你们三个是不是一旦天高皇帝远就不知道明家谁说得算啦?这一个个小眼神是什么意思?倒是给我说说清楚啊。”


明台嘿嘿嘿地笑得诡异:“姐,你刚去哪儿啦?”


“和朋友吃饭去啦,怎么啦?”


“哪个朋友呀?”


“哪个朋友你打听得那么清楚干什么呀?”


“哦!大姐!你心虚了!”


“我心虚什么呀?我看是你心虚了吧。我是和你老师吃饭去了,你怕被打小报告吧,是吗明台?”


明台一愣,没想大姐突然坦荡,转头看两个支援军,竟然这会儿嘴皮子一个比一个紧。


完了,我被卖了。明台暗叫不好。


“你们两个叛徒!背叛兄弟,背叛革命,临阵脱逃,贪生怕死。我说呢大哥你那发型,真像个汉奸!伟大的无产阶级战士明台啊,你的牺牲将被历史铭记!”


“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,”明镜火了,“革什么命?要推翻专制啊,我专制吗?来来来,明楼你说说,大姐专制吗?”


明楼忠诚一颔首:“咱们家民主自由平等博爱。”


明镜说:“那你们这是要干嘛?审我呀?我不就跟人吃顿饭吗,哦,看来我们家里唯一没自由的是我啦?”


明诚闻着风向不对,马上反水:“大姐,谁要审你呢。那是有事要坦白,忐忑呢。”


明楼一皱眉,侧目瞟他,这小子不会要自爆吧。


“大姐,我实名举报,明台八成是谈恋爱了。”明诚敲着核桃说。








八点四十,明台一个人孤军奋战,浑水摸鱼,等他把跟上海锦云小姐的革命友谊顺一遍清,再翻到北京篇的曼丽姑娘的时候,桌上已经垒起小半山的核桃壳。


没有半丁点兄弟爱了,没有!他在心中呐喊。


明镜记得明台口中的那个名字,中午跟他走在一道的那个小女孩。一看就是个好孩子,眉目清俊,就是伶俐里好像带着点儿哀苦。莲子一样的人儿。


明台跟狗一样似的撒起娇来:“大姐~八字没一撇,你就听阿诚哥坑我。你不是说是专门来看阿诚哥的吗~你也不关心关心他的事~”


明镜看着那两个静默半小时的,叹口气:“你阿诚哥现在哪是归我关心的?该关心的人关心去吧。”她说着拿起包,“就这样吧,我倒时差累得很,要回酒店去躺着了。对了,我看冰箱里都没什么新鲜的菜,平时少吃外卖知道吗?都是出来工作的大人了,自己要懂得照顾自己,不要让姐姐担心。”明镜招手,“明台,咱们走吧。”


明台一时没反应过来,指着自己:“大姐?我要走去哪儿?”


“去睡你大哥酒店啊。这里可是你大哥的房子。明楼,房卡呢?”


明楼也还懵着:“不是,大姐,我说……”


“说什么说?明台跟我说了,这老房子热水器不好用,澡都洗不好。你做大哥的,酒店房间给他睡一晚,好好洗个热水澡怎么了?”


这三四十度的大暑天,全京城天然中央供暖,洗什么热水澡。“……那怎么不能阿诚去睡了?”


明镜看他:“你的意思是明台和阿诚都跟着我走,你一个人留下来啊?那也行。”


“恭送大姐。”


某人赶紧立正站好一鞠躬。










九点,老幺背着瞬间收拾好的过夜行李挽着大姐走了,一句狗腿子的“谢姐隆恩”还留在门里魔音绕梁。


屋里一时没下句话,明诚喘了口好长的气,半晌才说:“跟打了场仗似的。”


他边说边回里屋去:“我先把衣服换了,累死我了这一天。哦还得给你找一身。你一直有两三套衣服留在家里,好像在明台那屋的柜子里。”


明楼站在房门口摊手:“五年前的衣服了。”


明诚停下解扣子的手看说话那人:“哦,你自己也知道八成穿不下了吧。明教授,警惕,不要变成油腻的中年男人。”


“越来越没规没炬了你。”明楼凑过去,一言不合开始啃他,“中年男人你就不要了?我看我明天就得把欧洲机票买了。”


明诚箍住他乱扯衣服的手:“我没规没矩,你没脸没皮!没脸没皮你知道吗!”


明楼在他脖子旁边笑:“大姐一片苦心,我们得从善如流好吧。”




百来米外,明台刚从姐姐那里被分享了一个关于潜在的家族关系变动的消息。他冒出一个念头来:“大姐,你说,这西式婚礼,一般得带女伴吧?”


明镜看他:“你动什么歪脑筋呢。”


明台嘿嘿笑:“那啥,我想带曼丽去维也纳。”


明镜耸耸肩:“这回啊出钱的事别问我,找你大哥和阿诚哥去。”


明台哀叹:“姐,别啊,你不是不知道,他们俩一个比一个抠门,越有钱越抠门,越有钱越抠门啊——”




就这样,金色的北京城如往常一样,又度过了盛夏里普通而宁静的美好一天。








宁夏    完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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